r> 细说来,是他对不起叶九玉。 因不想过早娶妃,他随手取出叶九玉的画像,说了些荒唐的话,以此搪塞和敬皇后。后来,和敬皇后薨逝,他又任由傅玉书冒充自个,惹得叶九玉情深,亦是想借男女之事,报复求而不得的傅玉书。 如今想来,他们两个大男人,明刀明枪地不斗,反叫无辜的女子陷入局中,误了一幅姻缘,这是他的罪过。 “九玉知道,殿下从未见过这些书信,”叶九玉推过匣子,匣中有泛黄的书信,“殿下可想一看?” 傅玉璋垂下视线,看了半晌。许久,他才伸出手,取过一封。 这一封信,似写在和敬皇后去后不久。 “太子殿下,臣女知晓殿下心中沉痛。臣女的母亲是九江人,曾道只需取十二月令的当值令花,于十五日月上中天之时诚祷所念之人千遍,所念之人即可入梦。臣女已为殿下祝祷,愿和敬皇后入殿下之梦,殿下可曾见到?” 和敬皇后是五月走的,在五月集齐十二月令花,何其不易? 这样澄澈的心意,傅玉璋不敢再读。 “九玉,对不起。”他终于说出迟了许多年的歉意。 叶九玉却已泪落满面。 “殿下是否觉得,臣女不知廉耻?已是豫王的妻子,却还要与殿下说这些。”她深蹙眉,唇却倔强弯着,“可是,臣女不甘心,这是臣女最真挚的情意,它不脏,不是见不得人,我希望,那个本应知晓的人,能够看一看。” 她的泪如珠似玉,落了满襟。 面对如此深情,傅玉璋微阖上眼,并不敢看她。 叶九玉似将这些年的情,这些年的怨都融入泪中,淋漓地落在他面前,既是圆了自个的一厢情愿,也是断了最后一分念想。 渐渐地,她终于止住泪。 叶九玉揾了揾红肿的眼,又深深吸入一口气,缓下过于紧绷的嗓音。 她说出来此的真正目的。 “殿下,臣女可否用这一份情意,用救下时郎中的微末功劳,求殿下宽恕我阿娘一命。” 叶九玉虽不知叶澍之犯了何事,可她明白,东宫与袁氏的斗争中,叶澍之作为袁氏的一员大将,早已将傅玉璋得罪透。叫傅玉璋宽恕他,并不现实。 可阿娘只是深闺妇人,从不插手前朝的风云。她不想叫阿娘也没了性命。 因而,她腆着脸,告诉傅玉璋年少之事,只想求他饶恕阿娘。 “求殿下,宽恕我阿娘一命。”叶九玉艰难地伏下身子,欲行稽首大礼。 傅玉璋不便扶她,高声唤道:“霁春。” 时临安立在屋外,早听到叶九玉的哭声。可自漏出的只言片语中,她并不能拼凑出二人真实的过往,因而只一颗心被那哭声浸得沉沉的,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 听到傅玉璋唤她,时临安忙拾好心神,理了理衣袖,这才躬身走了进去。 一进花厅,时临安便瞧见半伏于地的叶九玉。傅玉璋递了个眼神,时临安会意,忙去扶起大着肚子的叶九玉。 “此案尚未审查,不知晓你母亲是否牵涉其中。”傅玉璋沉声道,“若查明与其无关,孤答应你,不做牵连,可由你侍奉。” 听闻此言,叶九玉又落下泪来,“多谢殿下,谢殿下。”她仍欲跪下,却被时临安死死搀住。 话至此处,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尽。 叶九玉借了时临安的妆台,重新整理了形容。 离去时,傅玉璋立于花厅前,远远送她。 叶九玉看到他的身影,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殿下,还有最后一问,若此时不问,臣女怕再无机缘相问。”叶九玉行了一道叉手礼,说道。 傅玉璋颔首,“你问。” 叶九玉弯起唇,唇边有一粒梨涡,那一刻,她好似变回七八年前,不知愁的少女,“那时候,殿下心中可曾有过我?”她问道。 许久,傅玉璋直视那一双泛着水光的眼。 “抱歉。”他终于道。 说好了不再哭的,叶九玉还是没有忍住,又落下一道清泪。她深深地一闭眼,将磅礴涌上的泪意忍下。 亦是许久,她对傅玉璋行了最后一礼,“多谢殿下告知,”她唇边的笑多了一分释然,“绸缪束薪,三星在天。愿殿下得与心上之人早结良缘。” “此后,九玉再不叨扰。” 叶九玉离去后,傅玉璋与时临安回了书房。 时临安听了傅玉璋所说的二人的前尘,心中却有不同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