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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2 / 3)

分,并操纵岁供一事,不过这三人。”傅玉璋道,“最为直属的,当是主管仪制清吏司的余传贞,然,当真有人监守自盗后,明目张胆地嫁祸于人?”

时临安点了点头,这亦是她的疑惑。

“贺淞文的嫌疑亦不小。他与时太傅乃宿敌,人道‘一步慢,步步慢’…若他因此做局于你,也说得通。况且,”傅玉璋换了一枝朱笔,在贺淞文的名上圈了一笔,“他乃尚邡的座师,二人沆瀣一气,把持礼部的大小事务,叫余传贞做个傀儡,亦是有的。”

傅玉璋所谓的“一步慢,步步慢”,说的是时熹与贺淞文“既生瑜,何生亮”的故事。

贺淞文长在山东,自小便有文名。乡试前,不少大儒,高年都看好他成为当年的解元,贺淞文亦有此自信。

然而,放榜之时,贺家的书童找到公子的姓名,只可惜,它位于第二名

高居榜首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时熹,字东晦,青州府人士。

贺淞文自然不服,他托了重重关系,想一遇时熹,试这位新科解元的深浅。

只可惜,即便是青州府,亦无多少人认识时熹。待他探听清楚后,年轻的解元早收拾行囊,回了临安府。

是的,时熹长居临安府,只户贴尚在青州府。

贺淞文有真才,亦恃才,他只觉一口气梗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然而,时熹已在千里之外,他只好吊着这口气,更头悬梁,锥刺股,只求在次年的春闱中一吐闷气。

谁料,事有一,便有再。

次年的皇榜上,时熹再度折桂,他亦成为晋朝头一位三元及第的俊秀。

一时间,金陵城中只知时状元“春风得意马蹄疾”,未见一位来自山东的二甲进士落寞的身影——晋帝自不能将头甲的两名都给山东,于是,只逊色时熹一分的贺淞文只得落到二甲。

二人的梁子,自此结下。当然,这道梁子起初是单向的,是贺淞文单方面怨上了时熹。

后来,时熹入兵部,领了几回兵。每遇他出征,粮草,辎重总来得慢,其中亦有不少疵货。时熹一查,每一桩,每一件,都指向了彼时的户部郎中贺淞文。

这下,时熹也恼上了贺淞文。

此后,时熹任都督,右迁任兵部尚书,后又做上三公之一的太傅,永远压贺淞文一头,两人之间的心结愈发成了死扣。

“若论前尘,贺尚书自然更叫人怀疑,”时临安思忖一番,道,“怕只怕,背后之人亦知阿爹与贺尚书的旧仇,故意用此混淆真相,叫咱们闭目塞听。”

傅玉璋“唔”了一声,“还有月余,你细瞧瞧,”他道,他叫时临安附耳,叮嘱一番,这才道,“如此,总能露出马脚。”

时临安点了点头。

这时,天色已暗。

市光立于阁外,请傅玉璋用膳。

时临安本欲请辞,紧步赶一赶,当能赶在落钥前出宫。

市光却劝她,“中庶子许久不来,咱们有许多事要秉。此前你在礼部忙,殿下不叫小事叨扰你。”

不管怎样,时临安仍兼东宫的中庶子,三坊八局的事务是她的份内。听市光这样说,她便应下,在东宫陪膳,亦宿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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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薛友香一面埋首书册,准备春闱应试,一面竖了耳朵,专门探听仪制清吏司郎中时临安的事宜。

旁人或许不知,然而那一日,薛友香闯入东宫三庶子议事的雅间,意外得知近日在金陵风靡一时的《金陵十二时辰》由时临安主事。

她不曾与人说起。只是,虽囊中羞涩,她向房东借来每日的《金陵十二时辰》,细细读了每一行字句——她想借此,多了解时临安几分。

此前,她对于时临安只有一分模糊的想象——她乃前太傅之女,由征辟入朝,如今正管岁供。最紧要的是,时临安是她为家中翻案的最后希望。然而,随着阅读恁多的《金陵十二时辰》,时临安在她心中的形象鲜活,丰富起来——当然,报中的内容定不由她主笔,但登载何种内容,如何排版,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浸润她的心思。

薛友香想,究竟是怎样灵秀的女子,起了办报的心思,又将这份小报办得如此有声色?

她感叹一声,随后起身,去房东的屋中借阅今日的《金陵十二时辰》。

薛友香的房东是一名老妇人,家中有个读了一辈子书,却仅有生员身份的儿子。老妇人的心中有执念,每至春闱的年份,便以极低的价格,将家中的空屋子租与应试的举子——只希望他们的文气能分与自家一分。

老妇人早已习惯薛友香日日来询,她将今日份的小报递来,面上却愁容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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