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认人不清,叫好色、糊涂之辈占据左庶子之位。 这法子不是万全,却足以叫何文镜挣出生机,叫东宫绝处逢生。 袁贵妃摇了摇头,可惜了,她想,时临安是东宫的属臣。 然而,袁贵妃荣宠数十年,她自然也不是一只脑内空空的花瓶。 交睫之瞬,她想出应对的计策。“不成,”她的声音又轻又柔,似是花豹漫不经心地逗弄猎物,“清月自小便跟了我,我待她,既是主仆,也是姊妹。” 她笑了一声,“左庶子想要了她,也成,不过要拿出平妻的名分。” 何文镜再不能忍,“士可杀,不可辱,我绝不会娶她作妻子!”他悲诉道,“贵妃娘娘大可要了我的命,是非清白,天地知晓便成!” 时临安心中一紧。这袁贵妃,当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若她未记错,何文镜与妻子情义甚笃,故不曾纳妾。眼下,叫他纳了清月作贵妾,已是强人所难。若真如袁贵妃所说,将清月抬作平妻,这叫何夫人、叫庐阳何氏,如何咽得下气? 袁贵妃一脚迈进何文镜的底线,看来,她并非在讨价还价,而是在掀桌,在釜底抽薪地破坏时临安方才的应对之策——想纳了清月作贵妾,好叫这一桩欺凌宫女的事消弭无踪,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断尾求生的决心有几分。 这可如何是好? 正是双方互不相让的紧要时刻,突然,殿外传来小监的声音:“太子殿下,娘娘正在殿内问事,奴婢通传一声…” 然而,未等通传,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只见他长身玉立,气质清雅。他穿一件绯色的圆领袍,上绣海水江崖暗纹,行止间,暗纹折射出光亮,衬得一张玉一般的面容,愈发地苍白、清透。 众人向他行礼,“太子殿下。” 他轻抬右手,示意众人免礼。待他行至殿中,他向袁贵妃拱起手,施了半礼,“母妃,儿臣听闻,左庶子犯下死罪?” 他的声音清冷,泠泠的,似冰泉滴落山涧发出的轻微,又寒凉的声音。那声音不悲不喜,亦无惧无怒。 “母妃不必顾及儿臣脸面,将他打出去便可。”他道。 “殿下!” “殿下!” “殿下!” 三声惊呼分别来自何文镜、清月,与时临安。 何文镜惊的,是傅玉璋一来,就开口就要舍弃他,这叫他十分心寒! 清月惊的,是太子殿下果真如大伙所说,不通政务,看不透袁贵妃和时临安的一番争斗,究竟争的什么,斗的什么。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断送的,是何文镜的性命,是东宫的尊严,更是她清月的一桩黄粱美梦——她去哪儿找何文镜这般的冤大头? 时临安惊的…不,时临安不惊,她怒,她怒得快要炸了! 她就知道,傅玉璋这位上司,克她! 她努力半晌,好不容易在密不透风的死局中,挣开一丝光亮。傅玉璋倒好,他一句话,将一切都抹回解放前。 糟心!讨厌! 能不能禁止文青发言,啐! 时临安不敢置信,她何德何能,碰到这样的猪队友。 傅玉璋站在时临安身旁。此时,他恰好将目光投在时临安身上,时临安便盯着他,用目光谴责他。 正在这目不交睫的片刻,傅玉璋清冷的目光一闪——他微不可见地一眨左眼——若非时临安离得近,盯得紧,恐怕她也看不见这一眼。 随后,傅玉璋转过头,状似无意地了一眼清月。他的目光依旧清冷,好似不曾留心、在意任何事情。 电光火石间,时临安悟了! 危机公关第四条,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儿,胡萝卜大棒政策永不褪色。 是她被袁贵妃迷惑了思路。此时此刻,破局的关键依旧在清月。只需清月坚持,她愿意做何文镜的贵妾,那么,袁贵妃所谓的平妻,自然就不需理会。 现在,傅玉璋冲清月打出了这记响亮的巴掌——你若再不同意,我便舍弃何文镜,叫你贵妾都做不成。那她时临安,就要及时地补上一颗甜枣儿。 “殿下,”时临安转过身,拽住傅玉璋的袍角,“左庶子确然有错,但清月姐姐,她是无辜的。若是打杀了左庶子,清月姐姐的清白一定保不住。到时候,除了一死,她再没有出路。” “殿下,这是两条人命。您要三思呐,殿下!”时临安声嘶力竭地哀求,显得很是情真意切。 “孤不…”傅玉璋似不同意时临安的说法,他正要反驳,却被时临安打断。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