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展杰把乐残月送到了学校门口,看着她走进校园,确定她安全之后,才转过身,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而去。 这一夜,他失眠了。 他不知道上天给了他什么样的缘分,从在大学里看到乐残月的第一眼起,心里就荡起了涟漪,然后见证了她心底那份为别人而存在的略带忧伤的爱,最后是一再地被拒绝。 相信一切自有天定的他,又觉得“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于是跟着她的脚步到了W县,他抱着想试试自己和她的缘分的想法,刻意的不去找她,却没想到才两个不到,就那么巧的遇上了,难道这就是缘分的开始? 就这样想来想去的,直到天快亮了才迷糊了一会儿。 这一夜,乐残月做梦了。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睡得不安稳,老是想一些读书时候的事情,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做梦,一会儿又觉得那就是现实。 梦里阙玉儿说,她喜欢秦超然,很喜欢很喜欢,可是秦超然喜欢的却不是她,问她他喜欢的是谁呢,可是她又不说,自己着急得想要骂人。 梦里阙晓风说,这次你又排在了第一,我排在了第二,下一次,我一定会超过你,你走着瞧。她张着嘴想要解释,说自己不是为了这个第一,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画面辗转扭曲,好像是在大学里,又像是在N市一中里,闽展杰对着她笑:残月,你来了。她正想上去打招呼,那面孔却变成了阙晓风的,而本来想喊“展杰”的,结果出口的却是“疯子”…… 她一下子惊醒,才发现是南柯一梦,看了看床头的时间,才凌晨两点多,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熬到学校的起床铃声响起。 乐残月去教室上课时,清理了一下人数,发现少了一个:“班长,齐林请假了吗?” 班长呼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乐老师,他请假了,只是这段时间他老是请假。” 乐残月停下翻动课本的动作,抬起头来,望着他:“怎么回事?” “好像说他家里出事了。”有同学替班长说。 乐残月暗暗记下了,趁今天下午没课,得去齐林家里走一趟。 “好了,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上节课的内容,大家翻开书,看到第189页……”乐残月优美流畅的普通话,缓缓流出,滑过教室的每个角落,浸润着每一个学生的心灵。 下午正准备出门时,闽展杰的短信来了:残月,下午有事么? 乐残月回了过去:家访。 闽展杰继续问:哪儿? 乐残月按了几个字:县城郊外的光华社区。 闽展杰:你等着我,我来接你。 乐残月:嗯? 闽展杰:别多想,我刚好过去处理点事情。 乐残月:好。 乐残月等在学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大人轿车停在了身边,坐在副驾驶室上的闽展杰笑意满满:“残月,上车。”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 车子在光华社区服务中心门口停了下来,闽展杰和乐残月下了车,乐残月正想告别时,闽展杰却说:“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好。” 乐残月皱了皱眉头:“你先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去就好。” 他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等我。” 进了服务中心的闽展杰,没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撂资料,递给了车上的师傅,让他先带回单位去,自己和乐残月完事后自行回单位。 车子开走后,乐残月有些不放心:“不耽搁事吧?” 闽展杰笑着说:“不碍事,走吧。” 齐林的家在一个小山坡上,乐残月和闽展杰一前一后的走着,也不算很难,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座有些破损的瓦房,大概五间左右的样子,院子外有几株李树,树枝上已经落光了叶子,迎接着冬天的到来。 乐残月在院门外,轻声喊着“齐林”的名字。 一个高个子男孩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乐残月吃了一惊:“乐老师,您怎么来了?” 乐残月招呼着闽展杰进院子,对着齐林说:“这几天你没去学校,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齐林看了看她身后的闽展杰,有些犹豫。 乐残月很温和地安慰着:“没事,他是老师的师兄,怕老师找不到你家,陪着我过来的。” 齐林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我妈妈生病了,爸爸在外地打工没回来,家里没有人照顾,所以我这几天就去不了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