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乐残月穿上外套,戴上墨镜,理了理一头长卷发,蹬着12公分高的高跟鞋,走出总经理室,一阵风似的,朝着楼下走去。 路过二楼、一楼书吧向门外走的时候,身后一长串的眼睛跟随着她的身影移动,有几个在书吧里看书的年轻人也好奇的打量着她,还有几个跟在身后指指点点,悄声议论: “呀,这就是著名作家、自由撰稿人、草香书吧创始人月阙(jué)呀!” 几个女孩在书柜后面伸出头来:“你们就别追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吧,人家可是女神,有名的冰山美女作家。” 乐残月听见这些言语,心里一阵发笑:我美吗?我只是个平凡的普通女孩,这些年的磨砺和对书籍的如饥似渴才让自己有了些所谓的气质性的东西,所以,当自己戴上墨镜遮住普通,别人便以为自己是美女。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钢筋混凝土的世界,乐残月心里感慨万千:N市这十年飞速发展,变得最多的怕就是到处耸立起来的楼房吧?就连自己的母校市一中后面的那个山包,据说也被某开发商看中,打算拍过来推平,还扬言说要在那里建成N市标志性的建筑! 想到这里,乐残月冷笑了一下:那个山包推与不推,与自己又有何干? 车到教育局楼下时,乐残月拨通了闽展杰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有些兴奋的声音: “月月,有事吗?” “我在你办公室楼下,想邀请你共进晚餐。” “你不是今晚要去S市吗?”闽展杰有些意外。 “所以提前用餐咯!”乐残月微微笑了一下,都走马上任一个多月了,在万人大会上作报告义正辞严的,偏偏一遇着她的事情,就一小孩心性。 “好,我马上下来。” 闽展杰推开面前一堆的文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下,像下定决心似的,按了一串电话出去: “今晚帮我推掉一切应酬,我有点私事先走一步。” “是的,局长。”办公室主任的声音永远都听不出波澜。 “有什么事直接打我手机。”闽展杰继续交待。 “嗯。” 放下话筒的闽展杰,套上西装,打好领带,走出办公室就失去了昔日的稳重,一阵风似的跑着下了楼,惹得其它办公室有人探出头来,窃窃私语:“耶,局长大人今天心情可不一样哦。”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月阙的召唤噻。”有人小声回着。 闽展杰也无暇顾忌下属们在背后说什么,边摇头边笑着下了楼,看见乐残月的车子停在路边,几步跨了过去,敲了敲车窗:“月月。” 小张刚按下车门,他便一股烟似的钻进了车子里,笑意阑珊:“月月,去哪儿呢?” “惜缘咖啡屋。” 闽展杰伸手搂了搂她的肩: “不会给我一个惊喜,要来一个二人烛光晚餐吧?” 乐残月笑了笑,轻轻地拿下了他的手: “想什么呢,局长大人,咱们都奔四的人了,还搞那小孩的把戏呀?” 闽展杰眉头皱了一下,旋即恢复笑意: “月月,浪漫不分年龄的,再说了,你才十八岁,豆蔻年华,怎么能奔四!” 乐残月被他逗笑了,随手推了一下他,脸上洋溢着看似幸福的东西,心里却平静得像毫无涟漪的湖水。 那次特大地震,自己支教的学校部分教室塌陷,自己为救学生被埋在了废墟下,还好自己命大,被闽展杰一点一点地刨了出来,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太刻骨铭心了。当她看到那张在她面前晃了七八年的脸,满是尘土,疲倦不堪时,一下子没忍住内心情绪的崩溃,不管不顾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以为从此以后,自己可以爱上他,而他也以为,七八年的守候,终于云开见月明。 可是,乐残月这些年来,心里似乎只有读书、写书、经营书吧三件事,而闽展杰也总觉得,他与她之间,或远或近,亦亲亦疏,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不能顺理成章地把婚姻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饭后,闽展杰无论如何都要送乐残月去机场,实在拗不过他,她只好吩咐司机小张:“待会一定把闽局长安全送到家。” 他笑她:“这么不放心我,把我捎去S市不就完了?” 乐残月总是无法正视他的无赖与体贴,伸出了双手,向他的腋下腰边伸去,礼节性地环住:“展杰,T大是我们共同的大学,我不会忘的,所以,有过去,那也只是和你一起的过去。” 闽展杰搂着她,把脸放在她的卷发之上,嗅着上面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