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门口方向传来。 任海黎转头,看见了后他们一步从派出所出来的章悦音。 她衣服的袖口处还沾着血迹。 原本站在床头柜旁边的乔越见状,立刻退到了床尾。 章悦音的视线随即直直地落到了站在另一边床柜前的任海黎身上,她眉头一皱便道:“你是刚才和李若琪在一起那个编辑。”然后冷笑,“怎么,找噱头都找到我爸的医院来了?立刻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乔越接过话说了句:“你冷静一点,我们只是来探病而已,和李若琪没什么关系。” “用不着你们假惺惺!”她陡然拔高了声音,喝道,“这是私人地方,立刻给我滚听见没有?!” 章悦音瞪着眼,脸颊泛红,大约是怒气上头的缘故,她身上有些发抖。 乔越大概也被气到了,盯着章悦音,大声道:“海黎,有人狗咬吕洞宾,我们赶紧走吧,免得也像李若琪那样被人家在身上开个窟窿。” 章悦音神色一变。 “你们滚!滚!不准来找我爸,滚!”她突然冲上来拉扯着他。 “你给我住手!”章回猛地暴喊了一声。 他涨红了脸,伸出手,有些颤巍地指着章悦音的袖口。 “那血怎么回事?”他气息不稳地开了口,“他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你跑去哪儿了?!” 病房里鸦雀无声。 “你……”章回话没说完,又停下来深呼吸。 章悦音连忙回身走过来,刚喊了声“爸”,就突地被章回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任海黎和乔越都愣住了。 章悦音更是呆呆地没有反应。 “混账,混账……”章回瞬间泪流满面,“你是小混账,我,我是个老混账……混账透顶,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妈……”他近乎嘶吼地说,“我对不起贺征啊!” 话音落下,他捂住胸口,呼吸忽然越发艰难。 “爸,爸!”章悦音近乎惊慌失措地扑上去抱着他,一边按着床头的按钮,一边回头更加歇斯底里地喊道,“滚开,我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杀了你们!” 乔越拉着任海黎就跑了出去。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让你别理他们、别理他们,是不是?”他脚下不停地走着,嘴里也不停地说道,“章悦音一看就是心理有问题,他爸要是真有什么事,她绝不会怪她自己,她会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 任海黎反拽住他停下了脚步。 “我得等一等章回的情况。”她说。 乔越瞪大了眼睛:“你还没惹够这一身腥啊?” “我不会再和章悦音有正面交集,但我们毕竟在场。”任海黎顿了顿,说道,“何况他是贺征的老师。” 乔越听笑了:“贺征的老师,好像现在你才是他的铁粉一样,你也不看看他们怎么对贺征的,用得着咱们在这儿爱屋及乌吗?刚章回亲口说的,他对不起贺征,还不明白吗?当初他就是为了他女儿背刺了他这个好徒弟呗。” “你不能这么片面地去理解一个人说的话,”她平静地说,“就像我也不能片面地就去给别人交代。” 她该怎么对贺征说?说了他会信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章回那句话背后到底意味着怎么样的“背刺”过程,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在多年后认为不应该为了儿女感情问题而选择断绝与贺征的往来,甚至没有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支持。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完成对贺征的承诺而已,至少她能告诉他章回还好。 乔越气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你要给谁交代?你是不是当编辑当魔怔了,这还用得着你这么严谨吗?任海黎,你不是说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儿了吗?你能不能别傻乎乎地对什么人都心软?” 任海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章回病房的方向,两分钟过去,那里一直没有动静。 有几个保安突然上了楼来。 “嚯,这下好了,肯定是来赶我们的,你不走也得走了。”乔越松了口气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结果那几个保安径直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直接拐进了章回的病房里。 任海黎愣了愣。 “什么情况?”乔越左右看了看,“医生治病还带保安?难道章悦音又发疯了?” 任海黎不明所以。 病房里并没有传出与这种阵仗相应的动静,但医院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动用安保。 不多时,电梯门又开了,这次从里面走出来了两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