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那我和你是不是之前见过?” 一句话直接把柳思敏问宕机了,李有容直视他,“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柳思敏回望,“是。” 李有容也没想到柳思敏能回答的这么爽快,不过她并不打算错过这次机会,“什么时候?” “你大一,参加陶艺比赛的时候。” 李有容从脑子里挖出这段回忆,她从小爱玩泥巴,长大爱玩艺术版泥巴,陶艺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里最能付诸行动、坚持最久的,她在大一报社团时,想都没想就报了陶艺社。没想到社团里的多半是隔壁艺术学院的,对比赛的热情比陶艺的要高,所以随大流参加几次比赛后,直接退团了。 “八年了……你为什么从没跟我说你认识我?” “只是知道你的名字,谈不上认识。” “嗯?” 柳思敏的眼神逐渐放远,“因为,想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是阳付女朋友了。” “你大一知道我的名字,大三才想‘认识’我?” “是,那两年我刚接手柳家,腾不出时间。” 李有容给柳思敏续杯,她可算知道了,这算什么事?“现在有时间了?” “你大三的时候就有时间了。”喝上一口,唇齿生香。 李有容欲直接抄底,对话如打仗,一鼓作气、始尾贯通最好,“我们是朋友?” “不是。”柳思敏脱口而出,剩下的话都在给“不是”打补丁、作弥补。 李有容看着好笑,柳思敏有点回避这个话题,但她敢把柳思敏“请”到望云台,她就不是怕事的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错过认识我的机会?” 柳思敏颇有点落魄,谁能相信柳思敏也会有落魄的一天呢? “知道,是我太迟,错过了。” “所以你现在还想错过?” 柳思敏立马转头看她,满脸的不可置信,脑子里炸开烟花,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响了好一会儿,李有容伸出手,在柳思敏眼前晃荡。 这家伙,不会癔症了吧? 一句话,至于吗? 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还整二十出头小男孩那一出,怪让人嫌弃的。 李有容哭笑不得,随即在柳思敏耳边拍手,柳思敏的眼神才有回神的趋势,“醒了?” “嗯,”回过神,还是不敢相信,他要再确定一下,“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再认识一下。” 她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愿意给前世的自己一个机会,更乐意给面前人一个机会。从生下阳镇,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事情多到数也数不清,脑子里和被台风席卷过的屋子一个样,放在三个月前,她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胆。 不过早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我先来吧,我叫李有容,有个儿子,今年二十六岁,家住望云台别墅群,喜爱陶艺,喜爱一切能让自己开心的人和事,热爱变化,你呢?” 柳思敏手足无措,最后选择在当下报了流水账,李有容看着可乐得很,耐心听着。就是面前人讲着讲着落眼泪,李有容给他擦干净,“现在可以认识我了,怎么哭了呢?是我和你想象中的我不一样,让你失望了?” “不,我是喜极而泣,遗憾可以有机会弥补,我怎么能不高兴?” “那你更不应该哭了,你要笑。” “好,我笑。” 结果笑比哭难看,李有容立马改口,“你还是哭吧。” 柳思敏倒是真笑起来,李有容奇奇怪怪地跟着笑。 在离开前,柳思敏觉得是梦,再三确定,李有容嗯嗯应声,送别柳思敏。 看着人离开,陷入沉思,世事就是这么弄人,困扰她的疑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如果自己这次没有一举问到底,她是不是再也问不出? 她打开礼物包装,陶艺品呈现在眼前,釉质细腻,色种鲜明,颇具特色。她拿在手上细细看,底部有大师印章,是非遗传承人的印章。 原来,她才是柳思敏认阳镇作干儿子的原因。 原来,现实里也会存在小说里才出现的情节。 原来,明明白白袒露自己的情感那么的舒畅。 过去,她到底都在干什么?居然放任美好平白流失,简直比点了一桌子菜一口不动的人还要可恨,这种行为称得上免费领了一桌菜,一口不吃但往里面吐痰,最后抱着桌子啃说好吃,她的行为比这个还要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