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前的人穿着一身黑,她想到他平时的穿着,这明明和他平时的穿着没什么区别啊。压迫感消失,转化为一种眼中的不舍,说了一些话,放下花走了,还给她周围的一座小墓送了花。 她继续百思不得其解,照他刚刚说的话,他们早就认识,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啊呀! 怎么梦里还抛问题给她啊? 不过还是发自真心地感谢有这么一位好心人,替她操办身后事,她好奇地走向小墓,发现上云:李有容之子墓。 谢谢。 谢谢你有心。 她想着,一股拉力,一阵晕乎。 梦境换了场景,是她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那时有“规则”,家里祈祷她是个男孩,甚至找路边诊所,说什么肚子圆是女孩,肚子尖是男孩,酸儿辣女,摸脉断性别等等。 说的母亲是美滋滋的,钞票大把大把地给,见到从未出现在她面前的笑脸时,李有容也嘲笑自己,等孩子生下来后,美梦破碎。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爷爷,头发花白,精神却好,对她说:“女孩也好!女孩也好!女孩的名我已经想好了,就叫有容,李有容,盼望她以后长得好看些!” 母亲和父亲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满的失魂落魄。 三年后,母亲躲回老家,生下了弟弟。老家规则不一样,第一胎是女孩,再生不算违背规则,没罚款。 这三年里她跟着爷爷生活,没见过母亲,突然见到母亲,也不适应。她看见小时候的她伸出手摸圆滚滚的肚子,母亲拍开她的手,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别让她晦气传到自己身上。 李有容真的笑了。 小时候如果她真的被那么对待,那稍大一点的和善又该以什么样的借口解释? 孩子生下后,母亲带弟弟回到城里,她继续跟爷爷生活,六岁那年,爷爷死了。她被接到城里,陌生的一切、冷漠的人,使她想要回到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她拿了一点钱,坐上一辆大车——这辆车比从爷爷家去镇上的车还大,应该能带她回到爷爷家。 小小的人儿自然没被允许,在路上就被送回家,母亲很生气,她见到母亲歇斯底里地怒骂:讨债鬼!洗澡的时候用湿毛巾抽打,她在哭,但不敢哭的太大声,怕母亲更生气,更生气就会拿拖把打她了。 不,不是这样的! 李有容不敢相信,撇过脸不愿意看,母亲更爱弟弟,但也是爱她的不是吗? 她觉得过往记忆错乱,脑内一团浆糊。 那副场景变幻到面前,小时候的事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她还是难以置信。 事情的转折来自她十岁时,父亲的一句话,“你别打她了,她现在记事了,记上仇就不好了!” 母亲的面孔变了,变得和善温柔,还腾出时间教她做菜,做的红烧鱼。 还让她好好读书,柔声细语,要什么都给她,只是偶尔的偏心显示出她的内心,说的话也变成:妈妈才不重男轻女!女儿和儿子是一样的,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妈妈的心头肉…… 她再大一点,她有时会问起小时候的事,她妈妈都摇头,说你记错了,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一次次的质疑变成对自己的怀疑。 原来不是阳付让她把自己丢下,是在很早以前,她就丢掉了自己。 她看着画面翻来覆去地换,她说了来到梦境里的第一句话:“这真的是梦境吗?” “她”回答:“不是。”一团色块慢慢靠近,是她的脸。 “那我是真的再活了一世,还是压根没有所谓的前世?” “她”笑了,和她说:“从始至终,都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前世的我救了今世的我?” “是今世的你救了今世的你。” “那你是谁?” “前世的你。” “我看到的这些都是真实的吗?” “是,这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那你以后,会继续在吗?” “不会,我要消失了。” 她急切地询问:“为什么?” “她”轻抚她的脸颊,温柔道:“因为你已经找到了完整的自己,所以我也要走了,谢谢你,完成我没有做到的事,你要带着新生活继续出发。” “我不是前世的我,我只是有了前世的记忆,而这份记忆是你给我的,我并没有重生对吗?” “是。”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了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