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醒了。”陈姨说道。 “嗯……姨你坐下吧,你不是外人,我想跟你聊聊。” 陈姨挨着坐,看着可宝的大眼睛,说:“刚刚那声响你听到了吗?我在楼上,差点把我吓坏了。” “听到了,不过声音不大,可宝都没反应。” “你知道在楼上我听到了什么吗?”又惊疑又难以置信,“妈妈说爸爸有私生子,你是老人,你清楚吗?” 陈姨沉思片刻,说了声,“只知道大概的,其他的不清楚。” 李有容示意陈姨讲下去,陈姨捏捏可宝的小手就继续了,“我来阳家的时候阳付还在阳夫人肚子里,那时候阳家也没如今富,只是一家小公司,有业务做,也是有一天,我听阳董和阳夫人吵架,说‘为什么有女儿都不告诉我’,还说那个女孩是私生子,说她母亲不检点,因为常在宅里,我是见过那位的,不年轻了,女孩也不是新出的,有四岁了……” “是婚生子,不是私生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阳夫人不知道,连阳董都很震惊,后来才知道,原来阳董和那位离婚是因为孩子生病,没救了,心如死灰离的婚,但是不知道女孩怎么活了,那位养不活,才找的阳董,可自此,阳夫人因阳董未说明有孩子的原因心里不高兴,也一直认为阳董瞒一就有二,认为阳董家外还有她不知道的孩子,直到如今,都是这样。” 李有容听傻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深吸一口气,捂住可宝耳朵,“爸爸有没有其他的孩子我不知道,可付哥在外有其他的孩子,还是三个,最大的那个估摸比我嫁进来的年份还大。” 这下轮到陈姨震惊了,“三个?” “还是三个男孩,”心里觉着平静,她不因阳付有其他孩子而难过,无难过亦无愤怒,脸上懒怠,连愤怒的表象都懒得表露,“今天是可宝的满月啊!”这才有气愤之实感,“可宝,你该怎么办啊?亏我才说相信。” 捏捏可宝的肉脸,“还是你小子好,吃穿不愁,还不用费心,要是我和你一样就好啦!”她还注意到阳董眼神有点不对头,但找不到原因。 陈姨拧眉,心里计划,后问:“这事阳董怎么看?” 李有容耸肩,“老两口在吵架,我不好继续听,只是见阳付跪在地上,瞧情形很不好,但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也看清他了,坐月子时打我便也罢了,如今连儿子都不放在眼里,我还真以为可宝是他的宝,现在看人家宝多着呢,不缺这一个。” 陈姨轻拍李有容的肩,宽慰道:“阳董把他当宝就行了。” “希望如此吧。” 她平静了,她觉得奇怪,想完后觉得并不奇怪了。她不如阳董面子重要这件事,好像是明摆着的,只不过她自己心里不太愿意直视。无奈地摇头,注视孩子,三个已摆在明面的私生子,尽管她再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认祖归宗?老宅里的阿姨和她说的“那女人常来”她不怀疑,上辈子她就常来。 她视阳董如亲父,哪怕在明确察觉到她并没有面子重要后,仍是如此。上辈子的死她只恨阳付,对阳董并无恨意,全因阳董对她尚好,比如之前被打,也及时给出补偿,她提的要求也尽力满足。 只是这次,她要为自己争取利益。 想到这一层,李有容的意识体不那么固执地挡在孩子与阳董中间。以她对阳董的认知,三个孙子认祖归宗是必然的结果,既然阻止不了,她愿意在这上面增加镣铐。 一声巨大的声响从顶上坠落,李有容即刻起身,按住也想起身的陈姨,“你看好孩子,我去看看。”一推门,发现育儿嫂站在门旁,李有容点下头,脚步没停,大步向前,让大门的保安尽快到三楼。 到楼层门前,虽不见印助,可门是开好的,书房里阳付已经站起来,身量比之阳董要高上不少,连带身姿也健壮许多,拳头握的紧绷,背后有衣影掠过,李有容定睛一瞧,是阳夫人,地上蜷身的是阳董。 她当机立断扶起阳董,用自己身体挡住阳董,原本挡住阳董的印助立刻扶稳阳董,她脸也不偏,让印助带阳董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印助听闻此话担忧地望了李有容一眼,李有容趁握拳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厉声催促。 其实她也有生理上控制不了的胆怯。眼神始终死死盯着阳付,移开让她觉得不妥,察觉阳董安全离开,李有容才说:“妈妈,您想看爸爸和付哥反目成仇吗?” 阳夫人探头,最后是整个身体,“不想。” “那您就安心待着,看好付哥,爸爸那边您不用担心,有我,我是付哥的妻子,一定会想办法让爸爸消气的。”李有容十分诚恳地说完这句话,眼神中透露一种坚定,可阳付不听,也不管身后紧拉着他的母亲,一拳头挥下来,目标是李有容的脑袋,并伴有:“要你管!”